夜晚并不宁静,这一刻的我对此深有体会。
我所在的位置,是城市中的所谓“酒吧一条街”,虽然只是站在街道的马路一旁,但这块夜晚才会真正苏醒的地区所隐约间散发出的热量,似乎也已将身周属于深秋的寒冷驱散不少,令我在等人时不至因此而太过不适。
我所等的人,在与我隔马路相望的一家酒吧中。
未过多久,对方出来了。对方不是孤自一人,还有两个伙伴,与他一样,都是十五六岁左右的男生——或许称为男孩也比较合适吧。三人好像有点喝醉了,走路时步伐有些虚浮,相互搀扶着往前走。
我在背后跟了上去。
我所等的人最近这几天并没有回自己家,而是住在他的朋友家,也就是另外两人中一人的家中。
那家所住离此并不远,我很有耐心的跟着。
走了没多久,随着一个拐弯,似乎突然间便由闹市区拐入了住宅区,四下空气也骤然一寒。
紧了紧身上的衣服,我朝他们跑了过去。
“干 干什么……啊!”
三人听见了背后直冲他们而来的脚步声,有些慌乱得回过头想看清情况。
趁三人回过头的时机,冲向他们的我用手中的小刀划向站在靠左侧一人的脖颈上,颈动脉被划开后溅出的血液飞了另两人一脸,两人立刻惊恐地大叫起来,而此时,顺着惯性的我已将三人扑倒在地。
丢掉小刀,我迅速抓住右侧男孩的衣领,使其头部抬离地面,然后左手托住其后脑勺偏上位置,右手已松开衣领,以掌状覆盖住他的鼻梁,手心正对鼻尖,朝左手的发力方向猛然使力,向“上”推去。
男孩的四肢强烈挣扎,将我打了好几下。
还剩一个人,也正是我今天的行动目标。男孩有些发胖,脸也显得有些圆,现在正浑身颤抖着坐在地上,双手双脚蹬动着想要向后移动。他的目光在我和他的两个伙伴间移动,已经有些涣散,嘴里也开始嘟囔一些模糊不清的没有意义的词汇。
上前大迈一步赶上他,半跪于地,右手拇指中指掐住其两侧太阳穴,然后将其头部朝地面不断撞击,连续三下。撞击之后,他的声音立刻微弱下来,过一会,像是哭了。
大概收拾了一下衣服,我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卖铺。打架的地点虽然不是很偏僻,但作为深夜的此时也冷清无人,以致打架过程没有惊动任何人。
在小卖铺里,我告诉老板,不远处发生了打架斗殴,已有两人昏迷,并指了一下地点,请他赶快报警。老板看我身上还有血迹,吓了一大跳,看我要离去,像是想要叫住我,却没有出声。
坐在躺在地上的三人旁边,我掏出一个小玻璃瓶,里面是一克左右的精制火药,仰口服下,然后坐着慢慢等待。
听着不远处圆脸男孩那在黑夜下格外清晰的哭泣声,我心里微微有些难受。
抱歉了,把你们这么多人都牵扯进来。
远方,警笛如约而至。
“姓名。”
“晓天,没有姓。”
一位警官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,另一位倒是面色如常。
“年龄 职业。”警官继续提问道。
“十七岁,高三学生。”回答问题时我也在一直感受体内火药的反应情况。
“好好的学生怎么出来打架?小小年纪下手也太狠了吧!”第一位警官顿时有点火大,另一位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,示意他冷静一下,然后问我:
“请说一下你们四个人为什么会打架。”
“嗯,是这样的,晚上我从补习班放学回家,路过一个没路灯的地段时没看清,撞了三个人一下,他们立刻生气的要打我,我心中害怕,就拿出防身的小刀跟他们打了起来。”
警官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。
事发地附近几乎没有路灯,很昏暗,所以即使有监控探头也很难看清我们的动作,然而,即便如此,监控画面上能模糊看见的内容也定与我所叙述的大有不符——何况我在叙述时脸上也没有丝毫后怕的表情。
“你这……你怎么了?”
警官开口刚要训斥,突然看我面色有些苍白,冷汗也直冒,手指紧握成拳,好像忍受着特别剧烈的痛苦。
“刚才打架时,有人往我背上踹了一脚,现在有些岔气。”
警官们对视一眼,似乎很怀疑,我几乎可以猜到他们在想什么——这位小子该不会吸是毒了吧?
一位警官立刻站起来,走出门外像是去向上级汇报这个情况。
过了一会,他面有疑惑的走进来,对我说:
“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吧。”说罢也不再提问。
无论是对我进行伤势检查与治疗,还是验证我可能的吸情毒况,都不应该只是让我继续留在这里。
看来,“他们”真实存在的可能性已经很大了。
过了一会,应该是火药中的氧化剂已和胃壁直接接触,腹痛愈烈,甚至让我有些担心会不会有胃穿孔。
腹中正疼的时候,听见门外似乎有些骚动,一个女性的声音正在破口大骂,好像还想冲进这个屋子里。
伤势比较重的那两个孩子现在应该已经在医院抢救了,家属想来也不会现在过来;而那个胖一些的男孩看似是头部受了伤,很严重,但就我的撞击力度而言,成为轻伤都有些言过其实了,因此,这位门外的女性可能就是他的母亲——或其他女性家人。
过了一会,骚动声渐渐平息下来,不知何时已由咒骂变为哭嚎的声音渐行渐远。
一家人看来都很爱哭啊……我这样想着。
相关流程应该被压缩了不少,第二天早上我已经站在了法庭的被告席上。
进场时我看了一眼,观众席上人很少,估计只有他们三个人的相关家属。
庭审时十分“宁静”,只有发言人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,让人甚至产生了对时间的错乱感。
有人向我提问时我便按编好的回答,其他时候只是呆呆站着。我的说法应该是错误百出,但没有人反驳我,或是进一步的提问。
就这样,气氛一直“宁静”下去,直到法官宣布临时休庭时观众席才微微传来不满之声。
再次开庭是一天后的下午,也就是当周周六。
法庭里的相关人员似乎与上次完全不一样。观众席上的人倒没有变,但看我的眼神更加的厌恶。
那两个孩子……应该没有救过来吧。
程序与上次几乎完全一样,若说有什么不同的,那就是随着越发临近最终审判,聚集在我身上的视线也越发炙热。
感受着这份混杂着悲愤与快意的情感,我默默等待着。
在一番与陪审团的讨论后,法官宣告了审判结果:我无罪,而另外三人犯有故意伤害罪,其中一人则因查出精神类疾病而免刑。
法官落槌,宣布退庭。
似乎时间都暂停了一秒,一秒后家属炸了起来,现场一片混乱,如有实质的怒火烤制着空气,法警立刻上前维持秩序。我则被带了下去。
离开前,我又看了一眼那些家属,心中暗道抱歉,如果以我的“日常生活”为第一优先级的话,那么这件事对他们的影响恐怕至此远未截止。
晚上,在警局,有人来找我,是一位身着黑色西服的男性。他对我说了三个男孩家里之后的情况——大致就是全都疯了 或死了。其中那个胖男孩家中的房产公司被查出有多项违法商业行为,已被查封,其家人也已破产,破产后男孩父母双双自杀。说完后男子就直接离开了。
第二天中午,我从警察局被放出来。
周六夜晚,乌云蔽月。在一栋商务大楼漆黑的楼顶上,一个女子静静站立着,俯瞰夜间城市灯火。女子头发轻披于肩,面容虽在黑暗之中,却也能看得一清二楚,她的年龄约在二十岁左右,神情虽平淡,隐约间却有坚毅之意。女子的视线在城中的几个位置停留了许久,最终回到了离她不远的一个警局门口。
“这样,应该就是这个事件的因果之初了吧……不,不止如此。”女子在夜风中喃喃自语,声音刚一出口,便已飘零破碎在楼顶的风中,再无一人可闻。
“此事因果……比想象中更加复杂,我或许应该再多观察一段时间……”声音字字若珠洒落夜空,女子身形已在不知何时消失风中。
一切平静如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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